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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舒蕴快步上前,心脏猛然跳动,她四肢冰冷,浑身颤抖着,脸颊上已然满是泪痕。

    她喉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道:“世子和小公子可安然无恙?”

    第64章

    林舒蕴话音刚落,孙校快步走到了将军府大门处,沉重的大门缓缓开一道缝隙,只见安然站在门外。

    她眼眸闪着光高声唤道:“你快些放我进去。”

    “安姑娘...”,孙校犹豫了片刻,安然赶忙说道:“爷爷派人传了消息出来,我并没有进去,你且放心,我要求见郡主。”

    孙校颔首,敞开大门的刹那间,安然已经跑进了门口。

    林舒蕴双腿微微颤抖,拎着裙子快步过去的时候,安然已经含着泪水,嘴角扬着一抹笑意,哽咽道:“郡主,好消息!你不用担心了,你不用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公子的痘症是水花,不是天花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心中高高悬起的石头终于落下。

    痘症分为水花和天花,与天花不同的是,水花只是出痘发烧,不过一旬就能康复。

    林舒蕴心中还是担忧,她紧攥着安然的手,反复问道:“真的吗?真的确定了吗?”

    她继续急迫问道:“璋儿可有发热?身子出痘可多?可有难受?”

    安然反手握着林舒蕴的手,含着泪笑着说道:“没事的,不出一旬小公子就能痊愈了。世子已是大人,被传染的几率也很小,他也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郡主且把心放在腹中,你才生产完莫要忧心劳神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眼泪瞬间流淌,握着安然的手,不停地说道:“好好好,不是天花就好,我能过去看看吗?”

    安然摇了摇头,“你身子虚弱,身边还有个吃奶的娃娃,就不便再去了,不过你可以备些东西派人送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世子陪着小公子,郡主不用担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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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老军医诊断出是水花而非天花后,陆誉悬在嗓子眼的心彻底放入了腹中。

    对症入药后,璋儿的高热也渐渐退了下来,精神也逐渐好了起来。

    在父子二人夜谈之后,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,璋儿每时每刻喜欢黏在陆誉的身上,眼眸中满是星星点点般的崇拜的眼神。

    陆誉一颗心柔软的仿若棉花,他抱着璋儿教他学问,同他一起看些志怪故事。

    直至午膳时分,陆誉才缓缓放下书册,牵着璋儿的小手,径直走到了圆桌前。

    璋儿看着面前的菜,捂着嘴惊呼出声:“这是娘亲做的饭,有璋儿爱吃的糖醋小排!”

    “这是...”

    璋儿看着还有几道他说不出名字的饭,抬眸看着陆誉。

    陆誉眼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,温柔地说道:“这是我爱吃的饭,这是西北的胡饼和玉米汤。”

    在圆桌旁还放着两封信,璋儿拿起筷子的瞬间,看着上面写着璋儿亲启,他眼眶瞬间泛红,抽泣着扯动着信封。

    泪眼朦胧的眼眸中看着娘亲的字体,小家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。

    【亲亲吾儿,自从你出生后就没有离开过娘的身边,要好好听安爷爷的话,好好喝药,好好吃饭,想吃什么就写信告诉娘。亲亲璋儿,一定要保重身体。】

    陆誉接过信笺,抱着璋儿轻声说道:“不哭了,娘亲已经知晓了,不过几日,你就能出去见她了。”

    璋儿重重点头,他拿着另一封写着陆誉亲启的信笺,啜泣道:“爹爹也看,看娘说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陆誉犹豫了。

    自从他醒来后,林舒蕴对他总是不冷不热,防止她愈发厌恶他,使得他每日相处也都是点到为止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林舒蕴在信笺中写了什么,若是一些涉及爱恨情仇的往事,总是不便让儿子知晓。

    陆誉笑着把信笺收拢在衣袖中,“父母之间的话,不能让璋儿看到。”

    璋儿抿着小嘴,红着脸颊,趴在陆誉的怀中,笑着说道:“你们羞羞脸。”

    陆誉心中也在记挂着林舒蕴的信笺,在陪璋儿用完午膳后,哄着他入睡后,他行至书案处,手指微颤地打开信笺,接连打了两次都没有打开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,阖上双眸,沉静了许久。

    陆誉睁开眼眸,翻开信笺的时候,上面写的话却使得他楞在了原地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浅浅的笑意从嘴角漾出。

    【陆誉,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饭,你最好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。】

    将军府中,

    林舒蕴掰着手指头度日,她每日给父子二人做些吃食,从第一日给陆誉写信之后,她便再也没有写过,之后的信笺全都是递给儿子的。

    一日一日过着,听着安老军医时不时传来璋儿病情安稳的消息,孩子身上的痘痂也在逐渐脱落。

    林舒蕴的心也稍稍安稳了许多。

    直至一旬后,林舒蕴穿戴整齐站在将军府的门口,焦急地准备前往私宅接他们父子二人回府时,匆匆赶来的安然却拦住了她。

    安然蹙着眉叹道:“小公子是无碍了,因着世子旧疾复发,孩子也不愿离开私宅。”

    “世子可还好?”林舒蕴问完后,看着安然眼眸中闪过一抹犹豫,急迫问道:“安然,你莫要骗我。”

    安然轻叹一声:“世子前几个月才从鬼门关脱身,身子本就虚弱,今日清晨一直高热不退,爷爷正寸步不离地守着。”

    一股浓重的酸涩瞬间攫住了林舒蕴的心。

    她垂下眼帘,声音低哑:“可有...性命之忧?”

    安然低低应了一声。这细若游丝的回应,却像一块巨石,狠狠砸在林舒蕴胸口。

    她沉默了许久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一道沙哑哽咽的声音却传到了安然的耳中。

    安然抬眸望去,只见林舒蕴双眸已然泛红,“让我...去看看他吧,我要亲眼看看他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话语恳切,湿漉漉的眼眸中满是祈求,安然张了张嘴,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。

    “莫要担忧,我身子康健。”

    安然想着陆誉身上隐藏的病症在这一次彻底爆发,解铃还须系铃人,她抬眸望向林舒蕴,重重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从将军府到私宅的很近,林舒蕴怔怔地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,手指却紧攥着衣袖,唇角紧抿。

    在马车停下的瞬间,她倏然站起身来匆匆走向私宅。

    自从陆誉病后,康复的璋儿就被安老军医带出了卧房,交由侍女照顾着。但璋儿的脑海中却满是陆誉高热红着脸颊,轻声让他离开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守在陆誉卧房前,却是半步都不愿离去。

    突然,一道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,璋儿如梦般转身,却被林舒蕴紧紧抱在怀中。

    “我的璋儿受罪了。”

    感受着母亲的怀抱,璋儿撇着嘴就哭了出来,他紧紧抱着林舒蕴,指着屋子里,“爹...爹爹病了...”

    林舒蕴愣了片刻,又恢复了平和的语气,“璋儿听娘的话,你已经痊愈了,回将军府好好歇息,这里交给娘亲好吗?”

    璋儿摇了摇头,扑进林舒蕴香香的怀中,呜咽道:“不要,璋儿不要离开爹爹娘亲,我不要回将军府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红着眼睛,揉着璋儿头顶的软发,轻声哄道:“好,那就不离开,让娘进去看看你爹爹可好。”

    璋儿重重点了点头,手指却紧攥着林舒蕴的衣角不放。

    林舒蕴回眸轻轻掰开璋儿的小手,轻声道:“璋儿,你爹爹是镇北的大英雄,但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他脆弱的一面,你懂吗?”

    璋儿似懂非懂,眼眸却满是不舍,手指却轻轻松开。

    “好孩子,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说罢后,转身踏进了卧房中。

    房门打开的刹那间,汤药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,一道道低沉的闷哼声却不断地传到了林舒蕴的耳中。

    好似...有一日陆誉宿在她的软榻上,似是梦魇般也发出这种动静。

    在转过屏风后看到床榻上的陆誉,林舒蕴却怔在了原地。

    陆誉不复往日清风霁月,清冷的面容上满是痛苦,眉宇紧蹙,喉咙深处不停的发出困兽般的闷哼声。

    安老军医听着声音缓缓向后望去,却在看到林舒蕴走来的刹那间,眼中满是庆幸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林舒蕴紧攥着手中锦帕,急切问道。

    她话音刚落,躺在床榻上的陆誉却缓缓睁开了眼眸,他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舒蕴。

    “挽挽...”

    陆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。

    林舒蕴快步上去攥着陆誉冰冷的手,“怎么照顾儿子也不看好自己的身体...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陆誉空洞的眼眸,一动不动地望着林舒蕴,他低沉的声音中满是破碎痛苦,沙哑哽咽道:“挽挽和儿子还在等我回家,云青田你真的该死。”

    “我家住在云县城南的书坊,我还要回家给挽挽送红糖。”

    林舒蕴眼眸瞬间睁大,两行热泪瞬间顺着眼角流下。

    这是...当初陆誉在西北失踪前的记忆。

    当年,他在西北失踪便是因为去给她买红糖才被出狱的云青田袭击。

    林舒蕴含着泪正欲说些什么,陆誉眉头紧锁,双手用力按着太阳穴,似在强忍阵阵剧痛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:“挽挽,为何...为何我烧了宣平侯府的时候,你没有来梦中见我?”

    他偏执地笃定道:“你恨我。”

    随即,陆誉目光又变成了深深的遗憾:“我杀了自己,去陪你和璋儿,可好?”

    林舒蕴心头猛地一窒。

    原来宣平侯府的那场烧黑京城半片天的滔天大火,竟是陆誉所为,那时,恢复记忆的他竟是存了死志。

    她瞬间捂住嘴,眼泪夺眶而出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,她伸出去想握住陆誉的手,却被他狠狠甩开。再抬眼时,陆誉眸中已不见方才的脆弱与恳求,只剩下刺骨的冰冷与犀利。